文/京洛

没看过上一篇的宝宝,点击:救了老公一命后,公婆抢着帮我带孩子,我真是赚大发了

01

初春三月,京城。

正是桃花逐流水,冰消河涨之时。天还没亮,林汐就跟着府里的厨娘出门采买了。

昨日,林汐和秦严回宁远侯府赴家宴,席间外祖母嘱咐说,秦严在六扇门的差事辛苦,让她这个做妻子的多熬些汤羹给他补补身体。

于是,林汐很听话地开始付诸实践。

卖东西的小贩们为了占个好摊位,一大清早就排队进城门了,此时城西的市集里,到处都是卖力的吆喝声。

林汐穿行其间,时而挑些菜蔬,时而买只鸽子,逛得兴致勃勃。同行的厨娘却是愁眉苦脸。

毕竟秦大人曾经说过,宁愿相信猪上树,也别相信少夫人能把饭做好。看来待会儿回去后,她得把后厨的锅碗瓢盆灶看好了。

一炷香后,林汐总算从街头逛到了街尾,刚想往主街上走,忽听得一阵喧闹。前方一群人不知在围观什么,不停地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林汐零零碎碎听到些字眼,好像是说“寻死”之类的。

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厨娘,自己扒拉开人群,钻到了最靠前的位置。

只见主街刷着红漆的牌楼上,吊着个身穿湖蓝衣衫的男人,面色紫涨,在晨风里飘飘荡荡的,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些时辰了。

跟在她身后的厨娘瞧见这情形,吓得一个哆嗦,拍着心口道:“作孽作孽,一大早怎么遇到这种事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引起了京兆府巡街衙役的注意。林汐见这事有人管了,也没多留,抄近路回了府。

林汐在后厨一阵叮叮当当折腾,在厨娘心惊胆战地旁观下,终于熬好了一盅虫草鸽子汤。

秦严晨起练剑后,来到花厅用膳,林汐殷勤地将汤端到他跟前。他顿了顿,没有动筷子。

林汐忍不住催他,“大人,喝啊。”

秦严闻着这味就不对,嘴角抽了抽,扶额道:“自从上次你做了鱼汤之后,我就说过,膳食之事还是交给厨娘,你就不要亲自动手了。”

林汐不满地瞪他,“这是外祖母说的,让我多给你做些吃的补身体,如果我阳奉阴违,她会不高兴的。”

“这好办,下次我把你做的饭菜拿给她尝尝,相信她领教之后就不会再让你下厨了。”秦严故作严肃,“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外孙,她绝不会忍心看我受此荼毒。”

林汐:“……”

这人都会拐弯抹角地埋汰她了,讨厌!

02

林汐没料到,早上遇到的那个上吊男人的事,这么快就递到六扇门来了。

那男人叫赵宗,据说是从外地来京城翻案的。

秦宅书房里。

“翻案?难不成是翻的案子和什么位/高/权/重的人有关,所以被人提前解决了?”林汐猜测着,拿着赵宗的案文,一字一行地看过去。

秦严道:“仵作验过尸身,是自缢。”

来京城翻案,却把自己吊死了,林汐觉得不太对,遂问:“哪个衙门的仵作验的,靠谱吗?”

“先是京兆府的人验的,后来我又让老何重新验看过,确定是自尽。”秦严顿了顿,“而且,他投宿的客栈掌柜也说了,昨晚戌时见他拿着一捆麻绳出门,之后就再没回来。”

老何是六扇门里资质最老的仵作,他验出的结果绝对不会错。

只是这人带着麻绳把自己吊死,多半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吧。

林汐这般想着,又问:“不过,这事怎么会送到咱们这儿来呢?”

“赵宗要翻的案子有点不对劲,”秦严点了点案文的最后几段,“你仔细瞧瞧。”

这个赵宗是泽县人,经商为生,平日走南闯北做生意,很少回家,家里只有妻子一人。妻子无法生育,两人便在堂子里领养了一个小姑娘。

不久前,他的妻子病重,无法操持家事,离家远行前,赵宗便请了妻妹张王氏前来帮忙。

谁知,几个月过去,他从远方归来,却被告知了一家人的噩耗。

妻女两人,外加妻妹张王氏,都死在了家中。

赵宗事后听邻居说,那日早上,挑水夫照例来他家送水,见院门没关,就径自先去了灶间倒水。

做完事后,来到堂屋敲门,想让张王氏结算工钱,岂知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声。他觉得奇怪,用扁担戳开了旁边的窗户,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非同小可,差点把挑水夫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屋里的三个女子,张王氏吊在大梁上,养女挂在长椅背上,而他的妻子躺在病床上,脖颈外缠着麻绳,三人都是一脸死相。

挑水夫连滚带爬冲出院子,让街坊四邻去县衙报官。

泽县县令勘办此案,先是怀疑挑水夫,可仵作比对三人死亡时间,那时挑水夫在邻县一户人家做工,还有不少人能证明。

赵宗家的堂屋,当时门闩是从里面别上的,现场又没有其他人进出的痕迹。所以泽县县令最后判决,此案非人力所为,乃是鬼神作祟。

看到这儿,林汐都快气笑了,“还鬼神作祟,这位县太爷可真是个奇才啊,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赵宗自然也是不满意的,他一路上告,最后来了京城刑部鸣冤。

刑部的主事们重新看了此案,得出的结论是赵宗妻子病重,不堪病中苦痛,所以上吊自缢,张王氏与养女悲痛之下,也随她去了。

这个结论,虽没有之前的鬼神作祟那般荒唐,但也相当于维持了泽县县令的原判,认为三女上吊之死没有他杀的嫌疑。

03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因为生意,赵宗与妻子聚少离多,但两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妻子没法生育,他也没张罗纳妾,反而领养了个孩子回家。

本该一家美满,谁知,转瞬间便是生死相隔。

客栈老板提到,赵宗从刑部回来那天,失魂落魄的,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再后来,便听说他吊死在了大街牌楼上。

秦严看过尸身,根据尸僵程度推断,人是大半夜死的。

而赵宗之所以在牌楼上自尽,一来是因为家人皆死,独活无趣,二来也是觉得三女上吊之死有冤屈,想以死抗争罢了。

在秦严看来,刑部的做法,多少有些息事宁人的意思。

泽县县令是个七品官,这个案子要一路上报,经过州府,再到刑部,中间经手的人没有一个提出异议,都默认了判决结果。

若是真翻了案,那这些人就跟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样,都要被牵连。所以刑部主事才说此案是三女自尽。

可没想到,赵宗最后会闹了这么一出,他死在摊贩密集的城西牌楼上,早上观者如云,这事想压都压不下去。

刑部卷了进去,不方便插手,那案情复查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六扇门头上。

秦严想了想,吩咐林汐,“收拾一下行李,叫上阿翔,我们去一趟泽县。”

林汐点头,起身去了。

次日,三人出发时,阿翔有些反常的怨念,不过在自家公子面前,没怎么敢表现出来。

可秦严是何等眼力,早看出来了,只是没多问。

反倒是林汐见他心不在焉,策马到他身边,“你今日怎么了,感觉乌云罩顶的,是丢钱了,还是丢人啦?”

阿翔没好气地道:“我说少夫人,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说来我听听。”林汐道。

阿翔扯着缰绳叹气,“本来和素云约好要去踏青的,这次失约了,也不知道她恼不恼我。”

看他这副蔫头蔫脑的样子,林汐很不厚道地叉腰大笑,“我和大人都成亲这么久了,你还没让她松口答应嫁给你啊。”

阿翔别过脸去,不肯接话了。

林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和秦严成亲那次,她被人半道劫走,秦严出京找她,当日的侯府里,就是阿翔和素云假扮成他俩的样子拜的堂。

她拍了拍阿翔的肩膀,提议道:“反正都拜过堂了,那就快刀斩乱麻,先把人骗去改户籍,这事就算成了……”

话没说完,林汐的耳朵就被人揪住了,只听秦严淡淡道:“别乱给人出馊主意。”

“哎,疼!好嘛好嘛,我不说了……”林汐赶紧软声求饶。

阿翔瞧见他俩这样,觉得更心塞了。

04

半个月后,三骑快马从官道上飞奔而来,扬起一路尘土。

“吁!”林汐勒住马儿,把手搭在眉骨上,眺望远处,“大人,照咱们的脚程,明日就能到泽县,只是今晚得露宿野外了。”

“无妨,”秦严翻身下马,看着前方的十里亭,“在这儿休整一夜,明日再走。”

此时还未入暮,凉风飒飒,一群寒鸦扑腾着飞过亭子上方,落在远处一颗老柳树上,将整棵树都压成了黑色。

秦严瞧见了,眉宇微蹙。

林汐找了些枯树枝来,正想点个火堆,抬头瞧见秦严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意识问:“怎么了?”

“有点奇怪,”他说,“乌鸦觅食一般都是三两只一起,少见这般成群结队的。”

林汐不以为然,取出个火折子点火,说道:“许是这儿山林密集,所以禽鸟多了些吧。”

这时,一个挑柴的黑脸汉子路过,撂了担子坐在亭檐下休息。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很热络地搭话:“你们是外地来的远客吧,这是要去哪儿啊?”

林汐看他一眼,半真半假地回道:“去泽县探亲。”

“哦,那你们今晚就歇在这儿?”

“对啊,”林汐说,“这四野无人,前后都没有客栈,自然只能在这里将就了。”

谁知,这汉子连连摆手,道:“你们可千万不能呆在这儿。”

林汐道:“这是为何?”

那汉子指了指旁边连绵不绝的密林深山,“这地方太偏,入了夜,常常有歹人拦道打劫,已经出过好几次事了。”

林汐惊讶,“这儿已经是泽县地界了吧,知县大人都不管吗?”

黑脸汉子摇了摇头,道:“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知道大老爷们的事。倒是你们,若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不如去我家,也好过在这儿啊,万一遇到劫匪,可不是闹着玩的。”

靠着亭柱休息的阿翔突然一声冷哼,手里的剑器出鞘,映着森森寒光,不屑道:“区区小贼,要真敢来,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汉子像是被他吓到了,往后瑟缩一下,也不多言,挑起柴火快步离开了。

“……”林汐摸了摸鼻子,觉得阿翔今日委实暴躁了些。

秦严看着那人慌张离去的背影,眸色沉沉,“没想到泽县这地方不大,事情倒是不少。”

林汐深以为然。

有秦严和阿翔在,她并未把劫匪的事放在心上,夜里靠着秦严歪头就睡了过去。

直到天光大亮,也没出什么事。三人收拾一番后出发,正午后,到了泽县县衙,县丞听见衙役通报,连忙将人迎进前厅。

“下官贺全,见过秦大人。”

年轻的县丞拱手下拜,而后不卑不亢地静立在旁。

林汐觉得他有些面熟,仔细瞅了瞅,多瞧几眼后,终于想了起来,“贺家哥哥?你当上县丞了?!”

05

她这一声叫出来,秦严挑了挑眉,贺全则是一脸茫然。

林汐凑到他跟前,兴奋地拍了他一下,道:“是我啊,林汐,云州林捕头家的,之前经常到你家吃饭那个。”

“小汐啊,”她这么一提醒,贺全也想起来了,笑得温良,“没想到你竟然进六扇门当捕快了,混得可以啊。”

闻言,阿翔瞄了眼秦严,小声嘀咕:“她可不止混到了捕快这么简单。”

秦严听他俩叙起旧来没完没了,一把将林汐拉过来,道:“你们县令呢,让他来见我,说说那桩三女上吊的案子。”

“这……”贺全一脸为难,“知县大人几日前与友人寻访山水去了,现下并不在县衙。”

林汐瞅了眼秦严的脸色,心想,这位知县大人如果知道秦严来了,估计就没这份闲情逸致去游山玩水了。

这时,贺全问道:“秦大人说的可是赵宗家的那件案子,此案果然被刑部驳回重审了吗?”

“贺家哥哥,这案子不是刑部驳回的。”林汐给他解释,“是赵宗上京城求告无门,一时悲愤吊死在了大街牌楼上,这才转到六扇门来的。”

“竟是这样,”贺全叹了口气,“这一家人也真是苦命……”

他话没说完,被秦严抬手打断,“方才你说‘果然’,怎么?你觉得这案子有什么不对?”

贺全端肃神色,回道:“下官确实心有存疑,先前也跟知县大人提过,不过……并未被采纳。”

赵家出事那天,贺全和衙役一起去勘察现场,虽然没找到外人进入的痕迹,但还是发现了好几处奇怪的地方。

赵宗妻子脖子上的麻绳是绑在窗棂上的,可泽县普通人家的窗户修得并不高,窗格稀疏又细窄,根本受不住一个人上吊的重量。

而且有一扇窗户,窗台上几乎纤尘不染,和其余几扇窗比起来,显得过分干净了,像是被人特地擦拭过。

听到这儿,秦严点了点头,这贺全倒是比泽县知县强多了,至少没说出鬼神作祟这种蠢话。

“赵宗可有什么仇家?”他问。

贺全摇头,“赵宗向来与人为善,没听说结下过什么仇怨。”

秦严想了想,“既无仇家,那亲眷呢?”

贺全又道:“赵宗是个孤儿,没什么亲人,平日里来往的多是妻子那边的亲戚。他妻妹一家就住在城外,妹夫张汉成靠砍柴挑柴为生。”

06

这时,一名衙役走进厅里,禀道:“贺县丞,有人来衙门报案,说是家里有人失踪了。”

贺全听了,向秦严行了一礼,“秦大人,下官先去处理一下。”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阿翔感叹道:“这泽县的县太爷还真是个甩手掌柜,事情都丢给县丞做。”

“摊上这么个县太爷,贺家哥哥这个县丞肯定做得很辛苦。”林汐也评价了一句。

秦严抬眼瞧她,“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

“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林汐在他身边坐下,说道:“我娘走得早,爹又是个当捕头的劳碌命,隔三差五去外地出公差。每次都把我寄放在左邻右舍那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是在贺家混饭吃的。”

她回忆着之前的事,“贺家婶婶是个卖糖水的普通妇人,却很有远见,她给贺全找了个更好的学堂念书,那年一开春,他们就搬走了。”

林汐惋惜道:“那时候,我还挺舍不得他的,毕竟这一走,贺家婶婶也要一起离开,我就吃不到她做的饭菜了。”

秦严扫了她一眼,奈何某人刚好低头喝茶,愣是没看见这个冷飕飕的眼神。

知县不在,也不能这般干等着,秦严打算去赵宗家看看,路过侧厅时,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和贺全说着什么,神情很是焦急。

三人耳力不弱,停步听了片刻,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中年男人有个表弟,是做布料生意的,那日两人在泽县喝了一顿酒,表弟就出发去外地贩布了,可这一去,就再没回过家。

林汐眼珠子转了转,扯着秦严的衣袖问:“大人,你还记得那个挑柴汉子说的话吧,泽县城外就一条路,必定经过十里亭,你说他表弟会不会是遇到劫匪了?”

秦严没回答,垂眸沉思,道:“先出城,咱们顺道去那儿瞧瞧。”

三人又来到十里亭,远处那颗老柳树上还停着不少乌鸦,发出喑哑的叫声,听着有些渗人。

秦严凝神想了片刻,抬脚往老柳树的方向走,越是往里,越是树木茂密芦苇丛生。

林汐跟在他后面,忽然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她拉住秦严,低声道:“大人,那个方向有东西。”

秦严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只是拨开丛丛芦苇,过不多时,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塘出现在眼前。水色深碧,乍一看,和普通水塘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水面上漂浮着一具腐尸,吸引了不少起起落落啄食的乌鸦。

乌鸦聚集,原来是因为这个。

林汐弯腰捡了个石块拿在手里,掂了掂。阿翔不解地看着她,“这是做什么?”

“试试水下。”她说。

07

石头“砰”的一声,砸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细密涟漪。

对林汐这种嗅觉了得的人来说,面前打碎了一池平静的水塘,就像揭了盖子的铁锅一样,水下的气味瞬间翻腾了上来。

她闻到一股更为浓烈的恶臭。

林汐神色凝重,对秦严道:“大人,这里面只怕不止一具。”

秦严颔首,“先回泽县县衙,让贺全加派人手过来捞尸,水塘附近的人家,一个不落,全部拘押。”

水底的尸体时日有些久了,几乎只剩白骨,很难辨认身份。

只有水面上漂着的那具尸身,被今日到县衙报案的那个中年男人认了出来,说正是他失踪的表弟。但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财物了。

很明显,是有人谋财害命。

水塘边的十几户人家,都被带到了县衙,在堂下跪了一地。

巧的是,之前路过十里亭,提醒林汐有劫匪的那个黑脸挑柴汉子,也在其中。

想到这儿,林汐问了贺全一句,“贺家哥哥,十里亭外闹劫匪的事,你们衙门管过吗?”

“劫匪?”贺全愕然,“我任县丞两年有余,从未听过泽县城外还有劫匪。”

林汐也是讶然,和秦严对视一眼,后者心头一动,吩咐一名衙役去搜查黑脸汉子的家。

一个时辰后,衙役回来复命,手里提着好几包细软金银,说是在黑脸汉子的灶台炕洞里发现的。

一个靠砍柴为生的人,手里怎么可能有这些金贵东西?

贺全到底是个刚入官场不久,彻头彻尾的读书人,心肠软了些,最开始只是审问,可这人嘴硬,愣是不肯认罪。

秦严听得失了耐心,直接让阿翔上大刑。黑脸汉子一轮都没熬过,终于招了。

他叫张汉成,表面上砍柴为生,背地里却做着谋财害命的勾当。

他专挑远方孤客下手,谎称官道不太平,有盗匪出没,把人引到自己家留宿,趁夜深人静之时,先夺财物,再把人沉到水塘去。

之前他跟林汐搭话,本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可后来被阿翔一吓,觉得他们是块硬骨头,不好啃,这才放弃了。

审到这儿,水塘沉尸的案情已经明了,贺全正要结案,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秦严却慢悠悠提点了一句,“贺县丞,此人身上的人命案子,你只怕还没问完。”

张汉成脸色一变。贺全则是灵光一闪,也想了起来。

对了,张汉成这个名字,还在另一个案子里出现过。

三女上吊案里,赵宗妻妹张王氏的丈夫,不也叫张汉成吗?

贺全将两份案卷调出来比对,发现果然是同一个人!张汉成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

其实,秦严只是想出其不意诈他一诈,可看这人的反应,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怕再被动刑,张汉成索性都招了。他背地害人的事,一开始是瞒着妻子张王氏的。可毕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她很快就察觉了。

后来张王氏被赵宗请去照顾他那多病的妻子,一连多日都未曾归家。

一日,他上门去找她,刚走到堂屋外,就听见她在跟她姐姐说他谋财杀人的事,还迟疑要不要去衙门告发他,免得事发后被连坐治罪。

于是,张汉成下了狠心,入室先把张王氏勒死,又杀了重病动弹不得的赵宗妻子和年幼的养女,还把她们都伪装成上吊自尽的样子。

然后他整理好屋子,插上门闩,从窗户跳了出去,再把窗台上的脚印擦干净了。

案子审到这儿,才算是查清了所有的事。

08

林汐离开泽县时,贺全追了上来,交给她一份油纸包着的桂花糕,“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就让我娘做了些。”

“是贺家婶婶的手艺啊,那可真是好多年都没尝到了。”林汐笑着接过来。

秦严看了两人一眼,策马转身便走。

林汐急忙跟上,还不忘回头说了句:“贺家哥哥,日后你若到了京城,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四处逛逛。”让她也尽尽地主之谊。

“好。”贺全笑了笑,站在城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了才离开。

一路风尘仆仆,乏累得很,秦严用了晚膳,让下人搬了木桶进屋洗浴。林汐吃多了,去后院闲逛了一圈才回房。

结果刚一进门,就被入目的美色晃花了眼。

屏风后的袅袅热气里,秦严双手搭在浴桶边缘,正在闭目养神。从林汐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手臂上结实又不夸张的肌肉。

“愣着干什么,把里衣给我拿过来。”秦严开口。

“哦。”林汐佯装淡定,去衣箱取了衣服,转过屏风,顺带没话找话,“大人,泽县县令查案不力,乌纱帽铁定是保不住了,这官位出缺,你说贺家哥哥能补上吗?”

“你想知道?”秦严睁开眼睛,回头朝她勾勾手指。

林汐傻乎乎地靠了过去。

秦严唇角弯起,下一刻出手如电,握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林汐就这么倒栽进了浴桶里,水花溅了一地。

“咳咳咳!”

林汐呛了好几口水,刚缓过来,就被秦严拉了过去。

“贺家哥哥?叫得这么亲密,我怎么记得你从认识我开始,就只叫过我‘大人’呢。”他语气不善。

“我那不是叫习惯了嘛。”林汐小声辩解。

“是吗?”秦严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叫声秦哥哥来听听。”

林汐愣住,她叫贺全哥哥完全是因为小时候的习惯,这人怎么还较真了啊。

“快点……”他催着。

林汐窘得粉脸都冒烟了,那软糯的三个字压在嘴边,就是叫不出口。

眼看秦严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她索性把半张脸都沉进了水里,眨着墨玉大眼,无声拒绝。

他轻叹一声,有力的臂膀把林汐困在怀里,“既然这样你叫不出来,那就换一种办法吧。”

林汐瞪圆了眼,奋力把滑下肩膀的衣物扯了回来。

“哥,哥!”她忙搂住秦严的脖子,一脸识趣的讨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叫贺全哥哥了。”

秦严微微一笑,道:“晚了。”

这一笑,胜似清光映雪,林汐被迷得飘飘然,连自己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

所以,到后来,扑腾的水花里夹杂的求饶声就没消停过。

“……大人,我真知道错了!”

“你叫我什么?”

“大人?”

“不对!”

“哥哥?”

“官人?”

“相公?”

“夫君!”

只可惜,林汐叫得再好听,也拦不住借题发挥的某人了。

后半夜,守夜路过的老仆妇听见房里的动静,还很纳闷地摇了摇头,这少夫人也真是的,在自个儿屋里,叫什么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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