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诗人档案胭脂小马这一生,我来,就是
王秀梅笔名胭脂小马,数百首诗歌散文散发《十月》《星星》《诗林》等海内外各官民刊,作品被多名著名影视演员吟诵,诗歌散文入选多个年卷并获各类奖项,出版个人诗集《凤图腾》。 中国女诗人档案 胭脂小马卷 在一起 麦子黄了 橘子红了 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 每到这时候 我就念,念大雪和小麦要生春天了 念淮南的橘子 不会到淮北 这个时候蒲团上的云朵 就围着我 我就对着山野喊 喊一寸,麦子就黄一寸 喊疼了,橘子就笑我 笑我依然结霜的眼眸 带着小情绪 一日日 怀揣烈火与五谷丰登的喜讯 锁上最后一粒纽扣 掏出饥饿一样的等待 麦子也黄了 橘子也红了 花轿也抬过码头 梳子也断了几齿 我还在喊 可身体已经轻了 一场大雪早就漫无边际的下了 不提 不提清明,可好 有人妄想,揉碎这个时节 有人还想,回天有术 有人拼命敲木鱼,敲到嚎啕大哭 灵魂出窍 不提北坡,可好 有人想把容颜和细节 还有骨气 一起梳进木梳里 日日携带 不提北坡的山,转身 落泪 不提北坡的河,以泪 洗面 不提,日月星辰被关在水里 放任怀揣死亡的形容词 对我 拳打脚踢又利诱相逼 不提纸火,灯火,烟火 燃烧到麦芒上,啪啪作响 用力落下的伤口 只提影子,黑着脸 捡尽体内的铁 一斤,两斤,三斤 不短斤少两 在黑夜叫卖,度日 拆 先拆开自己吧 从喉咙深处拆出一个你 喊山喊水,喊自己 从锁骨里拆出一个你 无缝天衣裹住了哭泣 引爆梅花开放 从幽居在血管里的十万匹豹子中拆出一个你 看痉挛的血液发绿色的芽 从离经叛道的左心房拆出一个你 看侠义的前世被任意白描 把每一个日子拆开 拆的时候忘记该忘记的 拆一碰就疼的月光 让她长成故乡的模样 醮着生活苦涩的盐 拆开肋骨上寄生的方言 把饮至辽阔的孤独拆开 把不安的兽隐藏起来拆 拆开悲悯、恐惧、忧伤的过往 念念不忘的拆,耗尽了疼的拆 亲爱,那就 拆开身体的长叹短嘘 拆开体内镶嵌的生命之火 不要悲伤。去偿还所有眼泪 去把骨头一块块拆开 安置每一寸生存的意义 把生活拆成万物齐生 看有的人成了天空的孩子 有的人刚从大地出发 又一次念及孤独 白马住进眼里,我不怕和自己说话 屋檐下的云朵,有白茫茫的惆怅 无人之境的冷,从骨骼嗖嗖穿过 哗哗流淌的血液,越过围墙 发出黑色的回声 体内的小兽,不动声色吞噬骨头 长夜越来越深,一枚别针别起了疼 掏空身体里无家可归的我 呵,古老的、破碎的 皲裂的舌尖上,生岀无语之语 是不是,你与我走过的路消失了 是不是,我们头顶上的云把日子飞远了 簌簌赶来的心 念起体内镶嵌的火和一个泥塑 念起眉上的雪和久扣的柴门 念起孤独 这一念,更空了 我的墓志铭 当黑夜一黑再黑,体内一逃再逃的 毒液被打翻时,白天交岀了白 困在心中的灵兽踩向苍穹 尺素不语,心跳不疼 体内有弯刀。石破天惊 我把身体掏空,放归南山 带上眉的孤意,睫的深情 收割纵横在身体里的万道山丘和千亩梯田 放空心脏的血液,让皮囊 和黄河一起远上 把根骨头拼成床 吞下三万场别离后 纵身一跃,我走了 锦鲤撑着一条舟,过万重的山 万重的天,带我走 日月星,从容不惊的过客 苏醒的虫子,微笑的白马 送我走 心上人提着在悬崖边摔坏的一盏灯 和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 来接我 带着内心,带着天堂 写一百个欲语还羞的辞赋 等72棵松树回到我怀中 我就把自己从前朝的壶里完整倒出来 躺成土,和霜降同寝 把根埋在千尺之下 用宽容和干净抵达最后一声心跳 摘下一生虚无的铭文 在晋屋草祠里闭上灵魂 让剔透的肉体休憩 小朵小朵的完成生死夙愿 我走了,其实 死亡是一场盛宴,另一场远行 只是,我比你先行 我是白天的孩子 你在一棵树上借我 下弦月我在月光下 借你经过的小河流 我站在太阳下看太阳 你借我一枚光的种子 种下太阳我就是 白天的孩子 借我远方的风吧白天的孩子 带着马尾琴只身打马 过草原白衣素服 饮酒弹琴 把自己还给大地 原谅我 不管是上游白了头的芦苇 还是下游睁着眼睛的水草 不管锦鲤跃上星月 还是白甲只等少年 我都住在宣纸写好的镇坪 听化龙山的鹿,鸣声呦呦 让南极的鼓笙歌,击岀风情 一步三揺 做个江湖以外的外人 牵起手,和乡人 模仿盐夫,挑起叮当沟的月光 吃盐背子饭,走血性的鸡心岭 学店家么妹的悍姿 摇着厚重扇底风,装着绣媚眼 借着粗犷的风,咿呀一句句歌 直把要命的一百零八步阶梯喊回来 原谅我,一再咀嚼雪白的盐巴 扑捉血性的生命之根 让你在死亡一步步活过来 原谅我,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怀抱 值得我如此 有滋有味的掏心掏肺 我用活着等你 忽略秋风破了 纸上结霜 忽略暗夜里的针眼 哎呀的喊疼声 采葛,采蒿 采桐花里的孩子 将天下所有的饱满与归途 采下来 等你 黄花生疼。茱萸说起 自己的方言 一醉红高粱与麻雀相望 流水进空山 所有高贵的废墟低下了头 麦穗的怀里 揣上了太阳 我提着竹篮 等你 是的,我等你 即使生而破碎 我用活着 等你 你从未写出的你 捧着经文,打寺庙里出来 踏着石阶走向人间 一边诵经,一边带走了斜阳 雨水从眼里流出来 桃花的眉是醒着的 活色生香的雀斑 被困在用旧的胭脂里 空壁的墙,牡丹被夜夜描绘 花色的土地,安顿着一粒粒种子 春天的骨头被燃烧的柴火焙制 飞翔的生命被大地劈开 安置白的,在月光之上 安置黑的,在墓地之上 安置一棵牡丹,在运河上 喂养通体晶莹的脉胳 心跳被一口口咬开 剩下漂亮的裙裾在离别中剪裁 隔岸相望,在空中 执手之人用星星 搭建休憩在云朵的庵堂 庵堂有尼,桃之夭夭般美好 只收藏莲心 这一生,我来,就是为了聆听 你从未写出的你 和你隔墙而居 东墙秋千在笑 有古旧的银饰在阁楼幽居 我在西墙砌一堵墙 垛泥,筑土,箍牢 屏息听东墙 沐浴着花一般枝条的呼吸 看一把桃木梳子和一塘桃花水 在春风里梳妆 一支簪,正在我身上迷路 一边歌唱一边哭泣 呵,墙长在了我心上 一垛泥,一箍土把我的身体掏空 我只能把根骨头拼成床 和你隔墙而居 我住在墙的那边,它劈开了世界 你在北方,我在南方 为了去看你,我奔跑在天边 如夸父,似疾风直抵长江 可,我们还是隔了三千里 你在长江的远方,和我在北边离别 又在南端重逢 我用螺子黛画远山眉,也画小山眉 用古色古香的小雀斑 去和我隔了三千里的你约会 我们在南方的南,饮酒 譬如,你可以叫我浣女或丹娘 我们复制李白的月光饮花雕 在江的中央,在洲的岛心 釆撷看上去有点疼的红豆 此刻,整个长江,没有一朵花不会谈情说爱 蚂蚁钻进花心,南瓜结上老痂 屋顶已上霜,篱笆已倾斜 江水在它的北边,开始东去 我用螺子黛细描远山眉,带着古色生色的小雀斑 回到了北方之北 为了表达自己,我早已把自己开成一朵又一朵的花 长在你的骨头上了 锁 一把锁 锁住一座山的出发 和一座山的归宿 锁住天下的水流 只留一个锁孔 终日对着我 我握住锁孔的叹息 过日子 无论城门多么辽阔 无论朱门多么锦绣 无论木门多么暗淡 我没有一把钥匙 是你带走了钥匙 把我那么多的孤独 并排放在一起 锁上 我只是在 一把锁里 替你走下去 小瑟 我喝了一口酒 一口江小白的酒 那只在颤动的花枝下 一闪而过的小猫出现了 你喊我小瑟时笑的 那双眼睛也出现了 小瑟,你必定是一个能把孤独喊破 把时光喊疼 能琴瑟天下的女子吧 那月光落地的白 闪电破空的白 也白不过你心上的三尺白素 你一定是没办法把心里的苦 捧出来给人尝的女子吧 下山的路还在 我的花草,开得正好 空气,流水,植物还在 而喊小瑟的你 身在北方的枯木棺材里 只活自己 又下雪了 雪花藏着小小的火苗 我把它藏在眼睛里 送给你 嘘,你喊我小瑟的时候声音要小 我怕惊醒 春天要来的你 终南山 说到一座山 说到大把大把隐居的时光 说到枕我的头颅 白发盖着的黑土 我就会想到终南山 请允许我 带着过去和现在 还有未来一同而来 在冬日,雪花的 小小的火焰下 把自己变成庙宇 里的梵音 呵,只能爱你两次了 一次出生,一次死亡 我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搬运隔着山 隔着水的长安 数纷纷而落的梅花 在穿过你最后一滴血液中 和你告别 余下的时光 就交给你吧 当归 炊烟不起,马蹄不归 那就给我一亩田 我种当归 麻色的衣,绿色的风 陈年的雪,瓦无人修补 稻草人对着月光 看一只麻雀 掉在地上的影子 晨钟和暮鼓落在锄头上 它们讨论 新一轮的枯枝败叶 我两手空空 种下当归 独活 把头疼摁进早晨 二两泡水,寄生汤一碗 独自成活 已经不想在早晨哭泣 我肯定只能在空气里 剥开独活 切掉软弱 也切掉对一个人的爱 从我到他的流淌 足够一条河的哭泣 独活吧 这墙里 没有人,没有鬼啊 没有之后,也没有去向啊 想起孤寒的开 孤寒的落 我就剥开独活 把头疼摁进了早晨 把时光喊疼 在胸腔里,在没有你的地方 把时光喊疼 喊疼白云,白鹭,谷花,浮萍 看一些鲫鱼在岁月里游动 喊疼乖巧躺在我掌心的你的墓碑 让根朝南,门朝北的松树喊疼我的思念 在黑夜陪你说话 只用黑色喊疼白昼的清醒 喊疼每个黄昏 穿满襟衣的母亲会站成第三缕炊烟 反复地呼唤我。她的声音,是翠绿的 每一个黄昏,都是糯的 喊疼一个名字,喊疼根骨头 抓住把我的青丝染白的月光 拼成故事,像反复揉过的泥巴 像你亲手用泥胚烧醅的青瓷 喊疼正在分娩的太阳和遗失的一片白羽 听清苦的鸟啼,在松柏的枝头悲悯吟唱 喊疼平凡和不平凡的事物 看她们从村庄的云雾里长出来,再卧成尘土 等喊完这疼,我们出城吧 黄河会送我们一程 站台 十月的一半是阳光 一半薄雾浓云 卷上珠帘,总不如 不如去站台,寂寞的送一个人 去送一个人,去想一场火 软禁所有光阴,偿还所有泪水 选择松子落地声时 用黑发铺满了路 怀抱着光去送你 列车开往的地址是春风十里 是扬州路,是白频洲 是桐花去的地方 也是桐花风要去的地方 站台挤满了雨声 站台上的女人是透明的 害怕眼睛从心里掉下来 摔痛一个人的名字 你的名字 尝试过 用你的名字煮一日日的粥食 那时天空深蓝美目迎面 那时父母健在,名字清白 那时,我们亲人与亲人一样的生长着 再一次,我找到了你的名字 在那群成年的麦子中间 失去了圆满,你在破碎 你被大地收留了 在雨水里哭了 我感知到空壳的拆裂和肉体的瓦解 你是不是在寻找和你一样血统的我 我恩养过你的名字 只流血,从不开花 灌满了生活的铅和铁后 来喝一碗吧,用你的名字煮的粥食 你走吧,我要下雪了 在东厢屋描眉 在西厢屋收拾发旧的胭脂 剔岀体内的各色毒汁 在云和水上布禅 看你迎娶姑娘的花轿 在春天,从丝绸上划桨而来 脱掉骨头,你走吧 我要开始下雪了 要开始疼自己了 把尘世所有的破碎 一枚针一样缝在心头 紧咬牙齿,没有泪水 下六瓣花,清洗我的经络 用飞翔的羽承受双脚在世间的践踏 用曲折的光 在身体里开出白羽般的花 用剔透收割鸟鸣和风声 在原野拾起火种 下吧,下场辽阔的雪吧 超度被月光碰伤的痛 什么都可以轻下来时 用一枚针 缝补比心还辽阔的记忆 你走吧,我要下雪了 我敢 我敢斩断年少轻狂的北风 斩山斩水把朝圣的心斩断凿一条天路 用发白的茅草穿过菊花的骨头去看你 我敢把三千里退去的麦场 一寸寸喊回来,喊到已黄的青稞 和小麦一起出嫁 我敢敲开白云的种子,和你的胸脯一起躺下 把你腹部的十万亩玫瑰 开在黄河之岸,种下我们的孩子 用我的血写你的血 我敢在天空和河流里 打捞你的眼神,我的心跳 任凭九九八十一弯一样的泪水 空流去 用一把轻摇的丝绸扇子送走恩怨情仇 我敢拆下你身体里的千万只锁 把你拆成不羁的兽,高贵的废墟 把哭声的翅膀,悲鸣的长发 连根拔去腾空一切多余 卷纸一样铺开幸福和悲伤 最后,我敢像摘一朵花一样,摘去我的躯壳 在疼的针尖上,站上十二个天使 尽吸西江,细斟北斗,以万象为宾客 只等天空把我埋了 出品/《河南诗歌》杂志 编辑/安然 监制/荒村 征稿启事 《河南诗歌》新诗百家栏目常年征稿,以组诗为主,优秀作品除在平台推介外,将收录纸刊,需原创首发,不愿在平台推介的勿扰,来稿请附简介和照片,同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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